普通人的生活中无疑是充满无奈的。你用来工作的自行车丢掉了,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快没了,已经很倒霉;为了继续工作你只好去偷别人的车试试,可是一动手就被抓到了,更倒霉;最倒霉的是,你还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被人家抓到的。这就是《偷自行车的人》的无奈。如果你好不容易攒钱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,没想到这是一辆黑车,车的失主还偏偏来找你了,也很倒霉。这是《十七岁的单车》的无奈。
《北京,你早》中的公共汽车司机当然也很无奈,因为他的女朋友被人抢走了,不过说到底这还是一种童话中的无奈。抢走他女朋友的青年自称是新加坡来的留学生,可是实际上是个普通的“倒爷”。在那个时代,90年代初之前,虽然“人欲横流”的资本主义已经在慢慢形成,但是人们毕竟还能有一点从传统社会结构继承来的自我安慰。那个时代有钱人的典型形象就是钻价格双轨制的空子、“扰乱社会主义经济秩序”的“倒爷”。所以,我完全可以在心里不服气地说:你有钱,我很穷,没错,但你没有“正式工作”,你没有“单位人”的身份,你很可能不诚实、不可靠
第一,我现在觉得北京对我来说已经是幻影了,是记忆,是脑子里的电影。我活过的那些北京感觉都是假的。所以这个电影里的情景都好像跟我隔着一个世界似的,我看到这些幻影便心跳加速,一方面是激动,另一方面我感到害怕。害怕找不到我的老北京了吗?北京不一样了吗?其实不是。其实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北京,走在中央音乐学院后面儿的胡同,走在西四新华书店门口,还有隆福寺那个陪俺姐堕过两次胎的胡同串子,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的。就跟二十年前一样,北京这些地方基本上二十多年都没啥发展。比起不一样,我更害怕一样。我太害怕一样了,那将让我无法分辨真假,让我轻则五味杂陈,重则精神分裂。
第二,我爱贾宏声,爱他就像爱我自己就像爱生命,我老感觉我的身体里面有他。
第三,我小时候上的幼儿园是“鲍家街幼儿园”,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摇滚。知道的时候我幼儿园就已经拆了,但是摇滚的火苗却早已烧制了我的容颜。
人的悲剧之一就是自己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欲望,还想把欲望转嫁到别人身上。
艾红的转变也许在看到李子云后发生的,李子云和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可悲惨的是艾红并不会中英文打字,于是她想逼邹永强上进,在发现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后,她选择了陈明克。
更悲惨的是这样的事过了30年还在发生,无数的人不甘于平庸的自己,以为有赚钱的捷径,又或者以为可以通过婚姻改变阶级。倒真不知道该说幼稚还是现实。
其实邹永强的房间里也贴着崔健的海报,可是是陈明克轻易得到了艾红。艾红爱的不是他们的品味
九十年代是段奇妙的时间。世界好像爆炸了一般,各色人等和各种心情,凭空让时间染上了一股魔幻现实主义色彩。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会发生的,让人心生躁动的期待幻想着。这股涌动并不畅快自由,依旧被曾经是这个国家基石的规则与惯性所堵塞、怀疑。身边依旧还是蓝灰色在流动,其间零星跳动着一抹亮色,蛊惑人心。
在这被蛊惑的男男女女里,艾红是最普通平凡的一个。她没有家世,也没有才能,还有些虚荣,满脸都是一种拎不清的神情。唯一资本的也许就是那还算的漂亮。她只有这一条路,她也只好走这条路。
一个漂亮的傻瓜走这条路的结果每个人也都能想到。在所有对她的评价中,嗤之以鼻或许是最省力、直接、正确的一种。但当我看见她那噙着泪水望向窗外的眼睛时,我已无力批判。一个想穿漂亮衣服的女孩是无罪的。她并没有自甘堕落,失了做人的底线。她只是千千万万个想过好日子的普通人中的一个。
欲望本身不可以被审判,那是人性的一部分。欲望推动着人们前进,当你无从选择时,只能闭上眼睛任由命运带你撞上现实的礁石
第一次参加入座网的活动,发现凑人看老片这回事还真有点谱。
可怜的20年胶片,丢到银幕上,几乎像是要在你面前撕碎的样子。这种感觉我一年多前体会过,那时我假公济私地从珠江院线要来张泽鸣的《月满英伦》,把观众(地产业主们)折磨地够呛。胶片真得保护啊!
没想到此片编剧是唐大年,于是我想当然地从《北京,你早》、《十七岁单车》到《青春期》三片,联想到唐编的青春片情节,并煞有介事地总结演进规律为:青春迷茫-青春残酷-清纯消费,当然,他那批人也早过了青春万岁的激情岁月了。
破旧的胶片和破旧的时光,坚守着那本该存在的和当下的距离感,它独属那时。在那个理想破灭伊始,想明白的人去赚钱了,懒得想明白的人继续碌碌无为,没想明白的人出去明白后也赚了。那个北京正待巨变的清晨,编导们看着忙忙碌碌地市民,亚运会的他们仿若早已忘记去年的一切,仿若从没怎么迷茫般地追逐财富,洒水车走过长安街,编导将自己的迷茫带给快生活起来的观众。那批北电同学出来的时候,贾宏声还没吸毒还很阳光,马晓晴还是圆嘟嘟的,江姗还没怎么唱歌
打人的那个场景,摄影机开始真正地运动了起来,虽然只持续了一小会儿;第二个剪开的镜头中摄影机再次被置于平地,随着激烈的斗殴场面轻微地摇移——可想而知观众的困惑:经过漫长跋涉偶然见到的绝美景色转瞬间消失不见。这一偶然得之的片段很好地展示出《北京,你早》的影像质感以及暴露出的问题。
即便这部电影非常标榜性质地被定性为长镜头写实的实践典范,我们还是发觉了问题,巴赞的长镜头理论带来稳定感、延续性非常切适于新现实主义电影中意大利战后脱节的现实,但到了90年代,已经不太有用了。但我们的额电影人还在围绕着剧本来讲故事的学院拍法来反映现实,生活的丰富质感转换成影像的过程中已然失效。这要等到五年后道格玛95的宣言才被真正判处死刑。其后,电影上的影像探索自动地分成为两类:固定镜头和手持镜头。
《北京,你早》虽然还停留在学院派的电影语境之下,有点不太一样的是,它超前地通过建立一个丰富的公共空间(公交车厢)来将现实中的实景纳入镜头,从而获得部分的真实观感。故而,展开一种学院式的读解是最保守的方式
“北京,你早”北京你早,我已经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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