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东京物语》,很早就想写了。它是我看小津安二郎的第一部电影,就此爱上了小津。后来,又看了两次。我曾写过:“小津的电影,看似嫁女儿的家长里短,你在其中,却可以看到世界。”
一对乡下七十岁老夫妻,乘坐火车来到东京,探望久久不见的儿子、女儿、媳妇,带着满足和遗憾回到家乡。这样一个简单的日本家庭故事,为什么会成就影史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呢?
二战的反思
《东京物语》公映于战后第八年。没有什么能阻挡生活的前进,它裹挟着战争为每个平凡家庭带来的影响一同前进。小津没有拍摄过反战电影,实际上,他把对战争的思考隐藏在1945年后的每一部电影中。
在《东京物语》的小家庭里,二子昌二死于战争尾期,留下遗孀纪子。
纪子没有再嫁,公婆来东京之际,她仍如传统媳妇般谦恭细心服侍。在她所住的单身公寓里,纪子和公婆像讨论活着的人一样谈着昌二是否爱喝酒。
母亲说,她总觉得昌二在哪里活着。
晚上,躺在纪子家的被子里,她兴奋的如同孩子一般,笑着说:“能在昌二的被窝里睡觉真好。”
泪目!
影片里,两次对亡子的提及
一部家庭剧,也是千千万万家庭的真是写照。我母亲是68年的,出身在农村,那个年代都有很多兄弟姐妹。我妈有一个大哥,一个二姐和一个妹妹。我外婆去世的早,在我几个月大就走了,然后就剩下了我外爷。跟电影的一样,大的几个都往城市里走了,各自忙各自的,包括我母亲。然后就剩下最小的在农村的家里照顾外爷,那就是我幺姨。我幺姨真的挺了不起的,这么多年一直在农村,既要务农,又要照顾外爷,还有照顾两个儿子。而姨叔为了供养这个家庭,也不得不选择外出打工。直到去年外爷过世,幺姨他们才搬到镇上生活。外爷病危的时候,幺姨就通知了大家,大家就停下自己的工作都回去了,我也请假回去了。回去了就发现外爷已经快不行了,还吊着一口气。当天下午,家人们都到齐了,然后没过多久,外爷就走了,我想外爷就是坚持那最后一口气想看着自己的子女,子孙们回家见他最后一面,然后再安详的离开。幺姨叔请了几个道人,测了外爷入土的黄道吉日。过了几天,吉日的凌晨外爷下葬了。那天中午,大家吃完午饭之后就商量着要走了,要回去工作了,请了这么多天假。这时
小津的电影基调缓慢而安详,但只要静下心来,很容易上瘾。家庭是小津不变的主题,家人之间的情感秘语在他低视角的长镜头下轻缓流淌,看似波澜不惊,其中却蕴藏着暗涌。正是这种好像夜海听潮的对比,让人欲罢不能。
《东京物语》中年迈的父母到遥远的东京看望儿女,从头至尾,父母与儿女之间都保持了温情与包容,但私心却在儿女的内心中蔓延。父母对儿女的爱的无私,反衬出儿女对父母的爱的自私,生命的凉意在一片祥和中渗出,像惨白中刃出的血。
然而世间有谁不是正扮演着这样的儿女。小津一生没有成家,与母亲生活在一起,在母亲离世的第二年,他也不肯留恋这个枯寂的世界了。小津对家的执着,深藏着对母亲的眷恋和对失去家人的恐惧,这种失去,恐怕不只是生命,还有眷爱。
女儿志子的表现像极了生活中某些做女儿的。她不情愿招待父母,不许丈夫带他们游玩,不给他们糕点吃,因为糕点比饼干要贵一点。她急着索要母亲遗留下的衣服和物件,为的是“留个纪念”。这样的女儿,难得她真心诚意地觉得自己是如此孝顺。
此时的小津没有动用程式化的批判和讽刺
电影《东京物语》分两天看完,这部小津安二郎导演的知名影片,于1953年上映,是一部黑白影片。一开始对黑白老画面的感觉不甚有兴趣,毕竟眼球太习惯了现代彩色电影的冲击力,加之两个多小时的长度,使曾经打开视频的我不到三分钟又关闭了。彼时没有耐心,而此时不知是否因为新冠疫情使我禁足,硬生生慢慢做起了以前想做却极少有耐心做的事——比如读文言文的书籍,比如看长篇电影以及黑白老电影……于是竟十分完整又缓慢地看完了。
电影拍得十分平和、细腻、深入人心,看似涓涓流水
东京物语:我们都会变成我们讨厌的模样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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